麦归仓 油条香

  发布时间:2012-06-12 11:37:06


    布谷鸟声声,田野里一天一变风景。金黄的麦浪随风舞动,麦香随风缭绕浸入沁脾,穿梭于田间地垄,我却闻到了一股油馍香味。让风撩起的思绪,又想起了老家那“麦进仓,去看娘”的风俗。也正这是传统的风俗,让我时常想起老家那脆香又暄软的油条。

    其实,在北方乡村大都至今流传着至“麦稍黄、女看娘”的一种风俗。在豫北黄河滩老家大都是麦后人闲了,出嫁的女儿们回家看娘,后来演变成看姨家、姑家等等。依稀记得,每年到小麦进粮仓了,地里没活了,母亲开始计算去姥姥家串亲戚的事。串亲戚也不用买什么,自家炸几篮油条(在老家叫油馍)就行了。每到此时,母亲便到集上买几斤便宜的棉籽油,再找来炸油条最拿手的村里人。村里炸油条最好的有好几个人,冬哥就是其中一个。冬哥是勤快人,没有一点架子,只要有人上门找他了,农活再忙也要放下。得知母亲定好人了和日子了,我也开始焦急等待,等待吃那金黄的油条,在和伙伴玩的时候,相互间通报着谁家什么时候炸油条。

    日子终于到来了。一大早,母亲和父亲就开始忙活了,刷锅、刷盆、找柴禾。冬哥早早就来了,手里拿着黑粗布围裙,迈着四方步。冬哥一边详细问母亲准备炸多少油条,一边拿着秤称面。称好面后,他要来早以磨细的白凡和盐,准备和面了。冬哥蹲在地上,拿着父亲递过来的香烟猛抽几口,然后把带火的烟头放在鞋底蹭了蹭,装进围裙的口袋里。面很快和好了,父亲也把半锅油烧热了。这时一股股油香味从厨房钻出来,随着缕缕轻风在小院里飘散,久久不愿离去。冬哥在盆洗了洗手,便准备炸油条了,他用手里沾沾了油,涂抹在案板一边,又从盆里抓起一坨面,放在案板拉成长宽条,再涂上油,用刀剁成几个小面块,抓起两块叠加在一起,按紧两头拉长轻轻丢在油锅锅里。不一会,一个个尺把长、金黄色的油条冒着泡浮在油锅里。冬哥看火候差不多了,用快子和笊篱捞起来放在盆里。

    看着出锅的油馍透油发亮,我馋的咽了咽快要流出口的口水。母亲用筷子夹一根放在碗里,满足我的欲望。冬哥炸油条比较脆香且暄软,吃一口满嘴溢香。多年后,当冬哥抱着残腿终日坐在门口,再也无法炸他拿手的油条时,所有的一切都成为回忆。回老家一见他,我就打趣地说,冬哥还给我们炸油馍吧。他嘿嘿一笑,连连摆手“不中喽,不中喽”!每每看见他,内心便涌上阵阵酸楚。当油条炸好后,母亲先给冬哥一小捆作为感谢,尔后找来篮子,趁热满满地装一篮子,再摘点楝树叶盖着,让姐姐带着去姥姥家。余下的走走其他亲戚也就没多少了,不过能吃上自己炸的油条,也就满足了一种奢望,至于吃多少也不去计较了。

    一年一年的麦收,一年一年的麦后瞧娘。传统的风俗没变,礼品却在悄然变化。恍如一夜间,那一篮一篮的油条被大桶面、火腿肠、饮料等礼物所代替。不管礼品如何变,那儿时的油条香永远散发在心里,那传统的风俗弥依然弥漫着亲情和生活的感动。
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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